这样,不用说什么对得起人民,对得起历史那样的大话;至少自己可以心安理得一些。——李慎之《回归五四学习民主》
顾准确实了不起,拆下肋骨当思想的火把,在那样艰苦的环境中竟能从唯物主义走向经验主义(自由主义的哲学基础就是英美的"经验主义"),坚持价值规律和市场经济,只因为死得太早,思想上刚成雏形就黯然离去。
80年代的王若水,也是思想界的一颗明星,虽然围绕着马义打转,但作为异教徒竟引出"异化"和"人道主义"的问题,也是难能可贵。90年代,世界剧变之后,王若水基本摒弃马义经济学部分,更放弃阶级斗争和无产阶级砖政学说,但仍执着为马老的哲学部分代言,认为其最有价值的部分是"实践的唯人主义",这也是一位可贵的书生吧(笔者有暇将介绍此人,如果不犯禁的话)。
所谓"两头真"的人物,他们的反思一般多限于列宁主义、***思想,一般对马老的原教旨思想还是比较维护的,尤其是欣喜晚年恩格斯竟倾向于民主社会主义。
而有幸活到21世纪的李慎之,则彻底从马恩中挣脱过来,旗帜鲜明地高张"自由主义"大旗(须知在我进步人士之中,可是一个犯禁的词汇,37年韶山有篇文章《反对自由主义》),悔悟当初信奉五四之后的那套"新启蒙"(马列主义),呼吁"回到五四,重新启蒙"。
读者读到这里,或许犯疑,啥"新启蒙"、"旧启蒙"的,莫名其妙的。笔者稍废笔墨,以作解释。
原来李慎之、王若水等人,他们这些成长于30年代的学生,跟五四时期接受陈独秀、胡适的旧启蒙不一样,他们接受的新启蒙,都是来自于艾思奇、何干之之流的人物。
新启蒙"新"在哪里呢?五四时期的启蒙"德先生"、"赛先生"都已经落伍了。陈、胡鼓吹的民主都不过是资产阶级民主,而我们新启蒙的民主是无产阶级民主,用列宁的话说,就是比"资产阶级民主要高明一万倍";五四时期的"科学"也有问题,根本就不"科学",真正的科学是世界上最先进的"唯物辩证法"。
乖乖,日寇紧逼之下,国民政府卖国求荣,30年代一心救国的年轻人看到这些"新启蒙",又看到西方资本主义普遍陷入经济危机中难以自拔,再看人间仙境苏联把第一个五年计划搞得虎虎生风,两相对比之下,还不对这种"大本大源的真理"佩服地五体投地,进而投身革命,建设新中国。
而今,时过境迁,这些"两头真"的人一般对"新启蒙"中的马恩难以割舍,而只有极少数如李慎之才彻底大彻大悟。
(三)李慎之的晚年大彻大悟出啥呢?
李慎之晚年的彻悟,确实得出一些与众不同的东西:
"民主就是民主",只有真假之分,哪有新旧之分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