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政道的嗅觉,闻到的是那种可能“复杂氛围”的科研环境。虽然东瀛也重视科学建设,但过于强调意识形态,科学研究很难不受到政治的干预和方向的指定。对于李政道这样志在科学最高峰的学者而言,他需要的是一个能够自由探索、不受政治束缚、能够与国际同行充分交流的环境。
他闻到了哪里的空气更纯净,更有利于他攀登科学的顶峰。他用自己的选择表明,对于一个顶尖科学家而言,最有利于科学自身发展的环境才是关键。
李政道的“嗅觉”所指引的道路,确实让他得以在更自由的学术土壤上,取得了举世瞩目的成就。
李政道(1926年11月24日-2024年8月4日)
校长的嗅觉:梅贻琦
闻到“精神沦陷”的味道
梅贻琦,清华大学永远的校长。
他一生奉行“所谓大学者,非有大楼之谓也,有大师之谓也”的教育理念,致力于保持大学的独立与自由精神。
1948年底,他随国民政府南迁,最终去了台湾,并参与创建了新竹清华大学。
他的嗅觉,闻到的是那种独立办学将不复存在、大学精神将遭受侵蚀的味道。他深知,大学的生命在于其思想的自由、学术的独立、教授治校的原则。
而即将到来的浪潮将摧毁这一切。他闻到了那种要将大学变为衙门、将教授变为螺丝钉的气息。他选择在另一个地方,延续清华的命脉,守护那份他毕生致力的独立与自由的大学精神。
50年代,大规模的院系调整和持续的思想改造,曾经的独立风骨被摧毁殆尽。
梅贻琦的嗅觉,是教育家对大学本质和精神独立的最后守护。
黑帮的嗅觉:杜月笙
闻到“时代异变”的味道
50年代,昔日的上海滩大佬-黄金荣,边扫大街边感叹:“五大亨没义气,居然抛下我一个人扫大街!”
五大亨的代表就是杜月笙,他是旧上海滩呼风唤雨的地下皇帝,靠着敏锐的商业头脑、圆滑的处世哲学和冷酷的黑帮手段,构建起庞大的势力网络。他与国民党政要、金融巨头、甚至青帮分子都有着复杂的联系。
1949年,他拒绝了留在上海“合作”的建议,选择了前往香港。
他的嗅觉,闻到的是那种“你的时代已经结束,你的游戏规则已经失效”的味道。
杜月笙深知,他赖以生存的那个旧世界即将被连根拔起。新政权带来了新的秩序,这种秩序是彻底的、不妥协的,它不允许任何独立于其体系之外的。
他或许听过新政权“既往不咎”的宣传,但他更相信自己对权力本质和时代变迁的判断。他知道,自己在旧上海的所作所为,无论是光鲜的慈善家身份,还是阴暗的黑帮头子角色,都是必须被清算的罪恶。他闻到了空气中那股彻底清洗、不留死角的味道。
他没有留下等待被“改造”或“利用”的机会,而是选择了放弃一切,远走他乡。
杜月笙这份嗅觉,是旧世界“玩家”对新时代规则的清醒认知。
文人的嗅觉:胡适之
闻到“思想禁锢”的味道
胡适之是白话文运动的倡导者,是“健全的个人主义”的鼓吹者,是中国自由主义知识分子的旗帜性人物。他一生坚持独立思考,理性批判,与任何主义和权威都保持着审慎的距离。
1948年底,他辞去北京大学校长之职,毅然南下,最终去了美国。他的嗅觉,是基于对“自由”空气的极端渴求和对“不自由”环境的极度警惕。
胡适之深知,即将到来是一种不容置疑的意识形态,而他毕生所倡导的怀疑精神、批判态度、个人自由,恰恰是这种体制最不能容忍的。
他那句广为流传的预言——“在米帝,有自由,有面包;在苏俄,没有自由,有面包;他们来了,没有自由,也没有面包”——精准地道出了他的“嗅觉”所闻到的东西。
那种以许诺“面包”为诱饵,最终却可能剥夺一切自由、甚至连面包也无法保证的味道。对于一个将思想自由视为生命线的文人而言,这种味道是窒息的。
他走后,很多知识分子经历了思想改造,许多人被迫否定自我,违心检讨。
胡适的嗅觉,是知识分子对精神独立和思想自由的绝不妥协。
作家的嗅觉:张爱玲
闻到“难以苟存”的味道
张爱玲,一个早慧而世故的文学天才。她的文字,总游走于人性的幽暗角落与日常生活的琐碎真实之间,清醒而冷冽。1952年,她以“继续从事写作”为由,从上海迁居香港。随后,又去了美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