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75年1月,伊朗《世界报》发表社论,骄傲的宣称:“如果一切按计划进行,再过10年或12年,我们将赶上欧洲主要国家的现有生活水平。25年内,在工业基础和繁荣方面达到相当于世界上最先进国家的水平。”
白色革命中建造的,为纪念波斯帝国2500周年建造的阿扎迪塔,时至今日仍然是伊朗最具现代气息的地标建筑。
所以在1971年,当巴列维国王在古都波斯波利斯举行庆祝波斯帝国建国2500周年的盛会,被请来观礼的全世界各国政要名流们,看到的是一个空前富裕、现代、世俗化,乃至自信的国家。《时代》杂志将其称之为“人类历史上最盛大的狂欢会之一”。
当时与会者,一定没人能想到,以改革成功者姿态出现在他们面前的野心勃勃的巴列维国王,会在短短八年后就被愤怒的民众推翻。而他们眼前的伊朗,会随之剧变为一个极端宗教保守的国家。
但这一切还是发生了。为什么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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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果我们以地缘学说方法去分析,我们会发现伊朗的确是一个非常奇怪的国家。这个国家在历史上,既不是我们熟悉的中国中原王朝式的农业国,也不是长期作为中国中原王朝对手的那种游牧民族联盟。它是一种奇怪的“旱田-游牧文明”。
伊朗目前的耕地面积1800万公顷,看起来不少,但即便经历了巴列维王朝的大兴水利,其中可获得灌溉的田地只有700万公顷,其中最高产的水稻田,更是只有区区56万公顷。全国接近三分之二的农田依然是旱田(与我国陕北等地相似)。这种旱田产量极低,农民们为了维持生计,不得不同时从事放牧等副业。
所以,由于生活状态非常类似于中国元明清时代挣扎于黄泛区的两淮农民,以及400毫米降水等高线上的长城沿线旱地农民。伊朗大量农民长期处在收入极为不稳定,没有多少积蓄,随时可能破产的生存边缘状态。
在这种特殊的环境下,不仅古典时代伊朗各部落一遇灾荒就会彼此之间发生劫掠、械斗,并最终优胜劣汰的碰出了世界上第一个地跨三洲的大帝国波斯。而且让底层农民特别容易选择聚集在宗教旗帜下,用强宗教结社的方式进行互保。
伊朗原生的琐罗亚斯德教(拜火教)最初就是为了满足这种需求应运而生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