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22年10月13日,中南海外的警备人员
2025年7月的一个深夜,我接到了一个中共公安系统同学的 FaceTime视频通话。视频刚接通,他笑着对我说:“你现在可是名人了。”我好奇地问:“怎么回事?”他收起笑容,语气认真地告诉我:“因为你写的那些反共文章。”接着他说:“你现在已经被列为境外管控人员了。”我当时心头一紧,知道这绝不是玩笑,他的话背后隐藏着沉重的现实和威胁。
自从我来到美国后,这位同学多次通过 FaceTime联系我。他总是选择在纽约深夜与我通话,那时正好是中国的午休或午餐时间。每次交谈,他都有意无意透露一些暗示:“你做的事情很恐怖。”“别再写了,这没什么意义。”我很清楚,他并不是在单纯关心我,而是在向我传递某种压力。虽然他嘴上没有明说,但我能感觉到,他背后所代表的,是中国公安系统。他的每一次通话,很可能都在执法记录仪或内部监控之下。
2025年夏天,这位同学再次通过 FaceTime找我。这一次,他打开了屏幕共享,把手机屏幕对准摄像头让我看。我亲眼看到他手机上弹出的一条短信:用户您好,该电话来自于国家追逃部门,请您接听!。他告诉我,这通电话来自陕西省西安市高陵区通远派出所,号码是(029)86052110。在接通电话前,手机弹出了这条“国家追逃中心”的提醒短信,点了关闭之后,电话才接通。电话那头,是中共警方,明确向我这位同学询问了关于我个人的信息:联系方式、住址、近期情况。
更让我警觉的是,我还无意间看到他的微信群里,有一个名为“管控中心”的工作群聊。这类群聊并不是什么秘密,而是公安系统日常工作的一部分,用于管理、监控所谓“境外重点人员”,互通信息,甚至实时更新“境外管控人员”的动态。这一切,再次印证了,我早已被纳入他们内部的“跨境维稳体系”。
表面上看,这只是一通来自地方派出所的电话。但我非常清楚,在中国,派出所并没有决策权,他们只是最基层的执行者。真正下达任务的,是公安局国保部门,或更隐秘的国安部门。这类“协助调查”的任务,通常由上级布置,基层负责落实。国安无需亲自出面,他们更擅长躲在幕后,通过基层民警或熟人关系,悄然获取情报,隐蔽而有效。
我深知,这背后是一套系统化、标准化的监控流程。通过户籍、社交关系等渠道,他们有条不紊地摸排我在国内的联系与动态,查清一切可以利用的信息。这并不等于正式立案,而是对所谓“潜在威胁”的长期监控与情报收集,为未来进一步行动做准备。
所谓“国际追逃”的短信,并不意味着我已被正式通缉,而是公安系统内部对特定人群的一种特殊标注。凡是涉及我或类似人员的电话,系统便会自动弹出此类提示。这意味着,我的名字早已被公安数据库特殊登记,列入“境外管控人员”名单。这不仅仅是一个标签,而是一张跨国监控的无形之网。我的通讯、社交、家人信息,早已被系统化归档并持续监视。我十分清楚,如果有一天我踏入中国国土,等待我的不会是自由,而是审讯、关押,甚至酷刑、精神病房、秘密失踪。
类似的事情,在中国并不罕见。许多因为言论、信仰或加入民主组织而被视为“敌对势力”的人,正遭受同样的监控与打压。有人刚下飞机便被拘捕,有人悄然失踪,有人被重判十年以上。这并不是危言耸听,而是中共维稳机器每日真实运作的现实。他们恐惧的,从来不是某一个人,而是越来越多像我一样的人开始说出真话。他们害怕的,是墙外那些微弱的声音终有一天穿透高墙,让更多人觉醒,让世界看见真相。
而我所做的,不过是记录我所经历的黑暗,坚持写下我所相信的真相。我揭露新闻审查,记录维权者遭遇,揭示中共如何毒害世界,记录母亲与我通话时感受到的监听与不安。我写下的,仅仅是真相而已。如果这些真的“没有影响”,他们又何必如此恐惧?如果毫无意义,又何必跨国追踪,动用警力,调查我的近况?
他们害怕的,从来不是我一个人。他们害怕的,是越来越多像我一样的人拒绝沉默。他们害怕的,是在自由世界,那些曾亲历极权的人开始发声,告诉世界——中国,并不是央视新闻里那个样子。每一个被标注为“境外管控人员”的人,都是中共恐惧的证据。一个政权若连海外声音都要监控,它又有多少自信可言?
有时候,我也会害怕。我怕被遣返回去,再也没有说话的机会。我怕母亲因此被牵连,遭受调查与骚扰。但我更害怕的是,如果我们都不再发声,那才是真的“没有影响”。
他们想让我闭嘴,我却更要坚持写下去。因为我始终相信:只要能影响一个人,我的生命就是有意义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