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25年7月,中国社会最震撼的新闻,莫过于少林寺方丈释永信被查落马。毫无预警之下,他遭多部门联合调查,中共官媒罕见动用“涉嫌刑事犯罪”、“侵占项目资金”、“与多名女性保持不正当关系并育有私生子”等重话。中国佛教协会随即闪电注销其戒牒(取消和尚资格),这位曾身兼“中佛协副会长”的重要宗教人物,瞬间从佛门高僧沦为阶下囚。
讽刺的是,这些指控与2015年那场举世瞩目的举报风波几乎一模一样:情妇、私生子、资产转移、名车豪宅、海外别墅,举报者横跨少林寺内部高层与贴身弟子,证据详实,甚至包含身份证影本与录音笔录。当年,舆论一度一致认定释永信死定了。
然而,一年半后,官方却高调宣布:“多数指控不属实或证据不足”,释永信全身而退。那一次,他的“不坏金身”似乎获得体制的加持,逃过一劫,甚至让人误以为他得到了永久庇护。
但十年之后,命运翻转。2025年,他再次在毫无预警下被查,这一次,不再有体制的庇荫,迎来的是彻底粉身碎骨的下场。
这一刀,不只是砍向一名和尚,更象征着政教关系权力结构的再定位。
他没变坏,是体制不再需要他
关键的问题是:为何2015年那套几乎相同的指控能让他全身而退,2025年却让他跌落神坛?
答案其实再简单不过:不是他做了什么,而是体制此刻需要什么。
2015年的中国,正值习*近*平集权的起跑阶段。当时,政权仍需要释永信这样的人物——懂得表演、会配合宣传,又能将“中国故事”打包成文化输出。他掌控的少林寺,是一张对外统战的王牌。虽然争议不断,但他够听话、够能干、懂得如何与外界周旋,在那个阶段,他是体制可以用、也愿意保护的资产。
但到了2025年,一切变了。中共对宗教的理解已不再停留于文化层面,而是纳入国安治理框架。宗教不再只是可供装点的工具,而是可能出现变数的风险源。
偏偏此时,释永信“越线”了——未经授权与教宗方济各会面,私下接触欧洲与中东的宗教组织,行为近似“地下宗教外交”,海外广设据点,派情妇驻地洗钱。在当下的体制逻辑中,这不是失礼,而是对国家安全红线的挑战。
真正的死因,不是淫逸,而是政治越界
释永信的败亡,与其说是因为情妇、私生子或豪宅,不如说是因为他忘了谁才是“天子”。
在中国体制下,你可以风流、可以贪婪、可以奢靡,但绝不能不守规矩。只要你踩了红线,哪怕再有声望、再有背景,也会从“资产”变成“风险”。
他曾是体制的门面,如今却成了政权的累赘。这就是中国政治的冰冷逻辑:你不是因为做错什么而出局,而是因为你不再值得被保护。
前少林寺住持方丈释永信。图:翻摄自 X@Jerry00107966
宗教领袖的“四大死因”:不是清规,而是红线
释永信的倒下,绝非孤例,而是中共整肃宗教场域的一环。宗教领袖“出事”的真正原因,通常不是教义偏差,也不是戒律违反,而是踩中了中共政权的几条政治红线。
第一,经济问题。私设小金库、资产流向不明,尤其流向海外,或是过度累积宗教资产,容易被视为脱离党国控制的危险讯号。释永信与中国道教协会的谢天奇皆因这类问题遭到整肃。
第二,私德丑闻。性骚扰、情妇(外派海外据点洗钱)、私生子等问题,虽然本质上属于私德范畴,但一旦成为舆论焦点,便可被用作政治清算的借口。释永信与中国佛教会长学诚的案例正是明证。
第三,涉外接触。未经授权与外国宗教组织互动、接受境外捐款、或擅自参与国际宗教活动,往往被视为威胁主权与宗教主导权。中国伊斯兰教副会长马正通因与中东宗教势力频繁互动而被排除,释永信这次也栽在这点上。
第四,政治越界。当宗教领袖挑战国家对宗教的绝对控制,或与梵蒂冈、达赖喇嘛等敏感对象有联系时,几乎注定被视为敌对势力。藏传佛教僧人金有法与地下天主教神父李长春皆因此遭边缘化。
这些红线并非明文法律,而是体制的非明言规则。一旦踩中,不论身份地位,都可能瞬间被抛弃,成为政权立威的代价品。
结语:体制的讯号,不容误读
释永信的倒下,不是佛教的崩解,也不是信仰的溃败,而是中共政权对全体宗教界发出的清晰警告:
宗教可以存在,但不能自转;
可以服从,但不能主动;
可以利用,但不能妄动。
谁能代表佛教、谁能出访、谁能传教、谁必须沉默——决定权,从来不在庙里,而在中南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