乌克兰总统泽连斯基。图：翻摄自泽连斯基Ｘ账号

乌克兰对俄抗战已经超过32个月，在人力与基础建设都遭受严重打击的状态下，经济依旧能运作。《经济学人》（The Economist）稍早报导，乌克兰正在经济战上获胜，这种情况能否持续取决于其克服发电、人力和资金严重短缺的能力。

报导指出，乌克兰整个经济已经进行了自我改造，以适应战时现实。相较于战前的2021年，乌克兰经济规模缩小约1/4。尽管如此，乌克兰央行预计2024年GDP将成长4%，2025年将成长4.3%。

相较之下，发动侵略的俄罗斯就明显出现问题。俄罗斯为了阻止卢布贬值，利率很快就会飙升到23%，但俄国的银行看起来很脆弱，2025年GDP预计仅成长0.5-1.5%。战争加剧、经济衰退。其经济还能撑多久，值得怀疑。

报导指出，战争爆发后，乌克兰的经济史可以分为三个阶段。

在第一个阶段，在激烈的战斗中，该国争先恐后地扑灭大火。戒严令实施，1400万人逃离家园。俄罗斯封锁了黑海港口，切断了乌克兰的出口。乌克兰央行的行动服从于军事目标，于2022年上半年为一半的公共赤字提供了资金，实行严格的资本管制，并向银行注入大量流动性。当时通货膨胀飙升，GDP萎缩了1/3。

第二阶段是在2022年中期，乌克兰击退俄罗斯在该国南部的进攻后开始。随着信心的改善，GDP趋于稳定。联合国斡旋的一项协议允许乌克兰再次运送谷物。央行重新开始对抗通膨。2023年初，乌克兰与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签署了一系列计划；央行停止将预算赤字货币化。随着援助流入，外汇存底有所恢复。资本管制有所放松。

总体经济稳定的恢复使政府和企业能够抵御战争的影响。其中一个优先事项是保护生产性资产免受俄罗斯导弹的攻击。在较安全的西部地区建造工业园区。企业在海外投资以抵御战争的收入。外籍人士也从国外获得了收入：去年，波兰1/10的新公司是由乌克兰人创办的。

另一项任务是重新分配资源以满足旷日持久的冲突的需要。公共支出增加了一倍多，目前占 GDP的2/3，远高于2021年的41%；光是国防和安全就占GDP的近30%。一些国有企业已经进行了自我整顿。该国碳氢化合物冠军国家石油天然气公司（Naftogaz）于2023年任命了一个监事会，由来自欧洲蓝筹股的独立董事组成。该公司2022年亏损约新台币615.25亿元，但由于天然气产量和绿色能源投资增加，2024年上半年获利约新台币186.9亿元。

私人企业也已转向。2022年春天，亚速海的一个重要港口马里乌波尔（Mariupol）被摧毁后，企业家维塔利·洛普山斯基（Vitalii Lopushanskyi）创建了UAdamage，这是一家人工智能公司，可以解析卫星图像，建构互动式地图，其中包含被破坏的每座建筑物、道路或桥梁。此后他绘制了200多个城市的地图。他还教导无人机发现地雷并引导地面机器人停用这些设备。

最后一步是维持硬通货流入。乌克兰的回应是开放自己的海上走廊，并透过无人机和导弹进行的引人注目的海上威慑行动确保其安全。这使得该国不仅恢复了谷物的运输，也恢复了第二大出口产品金属和矿物的运输。

这些措施与西方的援助一起，阻止了俄罗斯剥夺乌克兰继续战斗所需的资源和士气。

现在乌克兰战时经济已经进入第三阶段。在此期间，该国经济面临迄今为止最大的威胁：电力、人力和资金的严重短缺。

2022年以及今年春天和夏天，俄罗斯无情地攻击了乌克兰的电网。尽管不断进行维修，该国的发电能力还不到战前36吉瓦(GW)发电能力的一半。最近，俄罗斯又恢复对乌克兰发电厂的攻击。12月13日，俄国向输电设施和火力发电厂发射了93枚导弹和近200架无人机。十二枚导弹射了进来，导致停电。11月27日至28日，俄罗斯袭击了核电厂旁的输电设施。这给乌克兰70%倚靠核电的冬季能源产能蒙上了阴影。

从更积极的角度来看，乌克兰已经更有能力吸收此类冲击。12月，它从欧盟增加了近1/4的进口电力。许多食品生产商将其生产过程中的残留物发酵成沼气并在现场使用。许多农民也有柴油发电机。中型企业通常拥有天然气发电厂，有时也会与风能和太阳能结合使用。工业企业利用所有这些以及进口来避免灾难性的停电。

乌克兰央行行长皮什尼（Andriy Pyshnyi）表示，因应策略和持续的维修工作将使该国的平均电力赤字在2025年和2026年分别控制在总需求的6%和3%。大量用户抱怨自战争开始以来电价上涨了数倍，即使没有电力短缺。基辅经济学院的米洛凡诺夫（Timofiy Milovanov）认为，电力问题可能会使明年的 GDP成长减少多达1％。

第二个问题也是最棘手的问题是缺乏劳动力。自2022年以来，动员、人口出逃和战争已导致劳动力减少1/5以上，至1,300万人。需求强劲：每周职缺数量已达到65,000个，而战争前几周为7,000个，但平均空缺职位仅吸引1.3份申请，而2021年为2份。经济部和国防部在动员问题上陷入了一场拉锯战：究竟要将人力放在战场还是生产，如何取得适当的平衡，并没有简单的解决方法。现在，即使是被认为至关重要的行业也只能保护一半的工人免受前线影响。

资金短缺是第三个问题。小型农场和公司很难借到足够的资金来维持营运。为长期资本支出融资几乎是不可能的。经营成本飙升影响了利润。拥有国内客户的公司正在承受部分上涨，推高通膨。在全球市场竞争的出口商没有这种选择。安赛乐米塔尔当地分公司的负责人 Mauro Longobardo表示，自战争爆发以来，他已经烧掉了10亿美元现金，就只是为了维持设施的维护。他的一半钢铁厂都倒闭了。

乌克兰政府的支出也远远超过其口袋里的钱。到2025年，其预算赤字预计将接近 GDP的20%。原则上，几乎所有资金（380亿美元）都将由外部来源提供资金。6月，七国集团同意向乌克兰提供500亿美元的债务计划，该计划由俄罗斯在西方冻结的价值2,600亿欧元（合2,730亿美元）的主权资产产生的利息来偿还。美国对该协议的承诺不能被视为理所当然。

报导指出，到2025年，乌克兰或许可以在没有美国资金的情况下生存。G7的捐款将填补美国留下的缺口。乌克兰还拥有稳健的外汇存底。预计到2024年底，这些进口额将增加至430亿美元（相当于五个月的进口额）。

然而，如果美国撤军，乌克兰可能会在2026年陷入困境。而乌克兰在国内征收更多税款的能力也很有限：一项将国内生产总值增税4-5%的提议在遭到强烈反对后于今年夏天被撤回。

军事发展也可能会在2026年之前引发乌克兰的经济危机。

报导指出，乌克兰的战时经济迄今为止还算不错，能否克服电力、人力与资金严重短缺，将决定该国的未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