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亚洲妙笔评毛邓 兼评东方国民性 * 阿波罗新闻网
评论 > 言论 > 正文
刘亚洲妙笔评毛邓 兼评东方国民性
在三官阁过街楼左近,有一幅"文化大革命"时期画的毛泽东像。毛泽东着绿军装。红五星、红领章至今保留着血一样的颜色。毛泽东微笑着挥手,不知想把中国人民引向何方。因此地位于门头沟山区,偏僻,此画得以保留下来。我和胖胖驻足,凝视。我脑子里倒海翻江。毛泽东一生以反封建为己任,结果自己深陷在封建的泥淖中不能自救。他甚至扩大了这泥淖。他是有病的。什么病?"东方病",又叫"亚洲病"。

岳父到河南走了一趟,深谙民情,不停地讲坏事。有一天,毛泽东把他叫去。岳父走进毛泽东的卧室,毛泽东正懒散地躺在床上看书,说:"李先念,你是杞国人。"岳父不语。毛泽东接着问:"知道这个意思吗?"岳父答:"知道。开封西边有个杞县。"毛泽东说:"看来你读了不少书。"岳父说:"太原只够三天的粮食了。"毛泽东脸色沉下来,问:"送救济粮了么?"岳父答:"送了。可运粮车到阳泉又掉头开往济南了。"毛泽东问:"为什么?"岳父答:"济南只有一天的粮了。"毛泽东挥挥手叫岳父走了。那些日子,中南海仍举办舞会。岳父对我说:"文工团的姑娘瘦得皮包骨头,可还得装出精神的样子,陪老人家跳。"一次,毛泽东拉岳父陪跳。岳父忍不住叹息:"多好的人民啊。"毛泽东听到后一怔:"为什么?"岳父说:"你叫姑娘们把鞋都脱下来。"毛泽东道:"按李先念副总理的圣旨办。"姑娘们脱下鞋,脚都浮肿了。一按一个坑,半天起不来。毛泽东黯然,说:"以后你们都别来跳舞了。"姑娘们却说:"我们都想来。"毛泽东问:"为什么?"姑娘们答:"来跳舞,至少管一顿饭。"

豆腐池胡同

豆腐池胡同15号原是杨开慧父亲的故居,毛泽东年轻时曾在此居住。胖胖走近那扇斑驳的大门,于是也走进历史,叩门:"毛泽东在家吗?"一个多甲子前,此情景必然发生过。那时的毛泽东,是个满口湖南话的愣头小伙子。是木,不秀于林;是锥,未刺破口袋。他来到北京求学,学不成;谋事,事不就。教授们看不起他,同学们揶揄他。毛泽东一生不满知识分子,说:"知识越多越反动。""文化大革命"中,知识分子遭受的摧残超过历代王朝。毛泽东心中不满的种子就是当时在北京种下的。他曾在北京大学图书馆当管理员,没干几天便被开除。蔡元培写信给一位姓蒋的老师:"毛泽东没饭吃,你给他找个差事,每月五块大洋就够了。"五块大洋便可支撑一个月,其困苦程度,可想而知。1949年,共产党大胜,毛泽东作为真命天子入主紫禁城。他在中南海下榻的第一个晚上,从床上失踪了。江青到处找他,竟发现他躺在客厅的地板上。月光透过窗棂将水银般的光芒洒在地上。他的眼睛在黑暗中熠熠发光。江青在他身边躺下去,温存地问:"老板,你在想什么呢?"毛泽东说:"我在想当年我在北平求学时的事情。那时我们八个湖南同乡住一间小屋子,晚上睡觉时,八人挤一张床,丝毫动弹不得。要翻身,都要事先通知身边的人。"

礼王府(西皇城根南街九号)

1976年唐山大地震,中南海古建筑有些微损,中办遂抓住这个机会大兴土木。岳父本不愿拆他所居住的摄政王府,一再嘱咐:"能修修补补就不要推倒重建。"岳父搬到西皇城根南街九号,中办立即把摄政王府夷为平地。岳父甚恼。后来他迟迟不愿搬回中南海,这也是原因之一。后来华国锋看中了西皇城根南街九号,想搬来,于是一个劲游说岳父搬回中南海。华说:"除了九号,我哪儿也不去。"岳父不愿搬,后经邓小平亲自拍板,才乔迁。华国锋搬进了西皇城根南街九号,直到今天他还住在那里。岳父搬回中南海后,岳母留下这几幢厢房做仓库。岳母开辟了其中一个套间作为书房。我当时在空军创作组工作,不用上班。我有一毛病:写东西必置身于艰苦环境中,豪华安逸的房间不出作品。每天早晨,我骑车来到这里,一坐就是一天。中午由宋兴东从食堂打饭送来。《广场》就诞生在这间房里。华国锋已搬进来,此房后面的空地就是他散步处。我在屋里常能听见前中共主席那橐橐的脚步声。脚步声很稳定,很沉着,我纳闷:这么稳定的步伐怎么还会跌倒呢?华国锋是山西交城人。交城、清徐一带的人有种植葡萄的传统。华国锋弄了几株葡萄伺候着。他把治党治国的精力转移到治理葡萄上来。那几株葡萄被他养得坚实饱满,着实可人。葡萄下立着哨兵,既监视葡萄也监视华国锋。某日早晨,我听见华国锋训斥哨兵:"我的葡萄怎么少了三颗?是不是你昨晚上偷吃了?"哨兵嗫嚅着承认:"是我偷吃了,首长。"我大惊,原来华国锋对葡萄的粒数还心知肚明!

礼王府(二)

1974年,在武汉大学图书馆旁的小松林中,我对小林说:"毛主席迟早会把江青抓起来,她干的坏事太多了。"李小林连忙用手捂我的嘴,说:"不许这么议论。"1976年9月,毛泽东撒手人寰。我把黑袖章戴了整整一个月。看见手臂上的黑袖章,我老挥不去那种感觉:它是"联动"的红袖章。1976年10月9日,我到北京看小林,她见我还戴着黑袖章,说:"还戴它干吗?扯下来算了。""为什么?""江青他们被抓起来了。"我大喜,却抑制住狂喜,问:"谁抓的?""我爸爸和叶老帅。"

我了解的情况如下:最早启动这件事的人是华国锋。毛泽东去世才几天,他先到西皇城根九号来找李先念,说:"江青他们几个要闹事,你看怎么办?"李先念对华国锋不了解,不免警惕,反问:"你说怎么办?"华国锋说:"今天我来,主要是想听听你的意见。"先念沉吟道:"那就开全会吧。"华国锋斩钉截铁地说:"不行,要抓人!"李先念一拍大腿:"嗨,你说到我心里去啦!"

二人商定:华国锋去找汪东兴,抓住8341部队。李先念去找叶剑英,抓住全军。叶剑英时住西山,李先念去看望。二人进客厅,打开收音机,宛如地下党接头般地密谈。议毕,李先念说:华主席还有一层意思:事体机密,"四人帮"爪牙遍京城,找完汪、叶后即请他们自行布置,不必再串联。叶剑英频频点头。李先念前脚走,叶剑英后脚就去找华国锋再次商议。叶剑英在华国锋处得到肯定后,迅即动作,将京畿地区部队部署停当。李先念则依计向一些可靠的老同志"吹毛毛雨"。那些不眠之夜,外松内紧。李先念的护士小闻是上海人,长得极美,是王洪文推荐来。岳父曾问徐桂宝:"小闻可靠否?要不要把她看起来?"徐桂宝沉吟良久:"我看她是可靠的。"华、叶、李、汪这面摩拳擦掌,"四人帮"那厢则麻木不仁,沉浸在平和的气氛中。决定性的时刻来到了。

10月6日,汪东兴在中南海怀仁堂布下重兵,由华国锋亲自通知"四人帮"来开会。他们像企鹅般地呆头呆脑地依次而来,被逮个正着。怀仁堂里只有华国锋和叶剑英二人。面容肃穆。华国锋拿着一张纸宣布"罪状",解放军随即动手。王洪文企图反抗,动作激烈,但被士兵们推搡几下后便老实了。张春桥一进怀仁堂就明白大势已去,一言不发。从那一刻起到今天,二十年他再未开口,据说声带已彻底坏了。姚文元则熊包多了,一看阵势不对,喊了几声警卫员,不见回音,连忙说:"我有罪,我有罪。"他连怀仁堂都没进去被押走。江青则是在二○二被捕获的。这四个人被押进汽车,绕中南海一圈后又返回,就关押在怀仁堂的地下室里,直到全国局势稳定后才送往秦城。华国锋怀仁堂得手后,李先念驱车前往玉泉山。旧的一页翻过去了,新时代真的开始了。在距离国务院九号院约三公里的宽街的一座院落里,一个矮小的老人咝咝地抽烟。叶剑英派叶选宁把"四人帮"被抓的消息告诉他,他毫不动容,只淡淡说了一句:"看来我可以安度晚年了。"

中南海小礼堂

紧挨勤政殿,与第四会议室一路之隔。原来主要功能是放电影。从毛主席开始,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只有两个嗜好:跳舞与看电影。"文革"中跳舞之风被禁,于是就改成单一看电影了。那时从香港进来的片子叫"过路片",意即路过一下便走。到岳父家做客,最豪华的招待就是晚上看电影了。我平生看的第一部武打片《女拳师》,就是在九号小礼堂看的。毛泽东"文革"中就在这座小礼堂看电影,岳父也是。那时红卫兵攻击岳父是"大叛徒",大字报在北门和西北门铺天盖地。晚上看电影时,毛主席一见岳父走进,就拍着自己身边的座位说:"先念呀,坐到我这儿来,我就喜欢你这样的大叛徒!"

中南海西北门

中南海西北门是我们出入最多的门。此门为中南海不甚重要的一个门,出此门向南,是大西门,那是最重要的门,毛泽东、邓小平、刘少奇过去都出入此门。去怀仁堂、丰泽园也出入此门。毛主席唯一一次单独走出中南海,就是通过此门。那是"文化大革命"中期,一天傍晚,毛泽东谁也不告诉,一个人走出大西门。在灵境胡同附近,被群众认出来。人们狂热地涌上来,簇着他高呼:"毛主席万岁万岁万万岁!"据后来目击者说,毛泽东不为所动,眼睛眯虚起来,凝视着西方渐渐沉下的太阳,脸上竟有一种似乎悲壮的表情。毛主席的卫士长听说毛泽东独自一个人出了中南海,吓得当场屙了一裤裆屎。

责任编辑: 江一  来源:自由亚洲 转载请注明作者、出处並保持完整。

本文网址:https://d3icyu3vmjgcad.cloudfront.net/2021/1224/1687327.html